我站在同樣的地方,在心裡輕輕地向你道別。上次站在這兒向你說再見時,我曾向自己說,我一定很快會回來,走向五岩峰的另一端,沒想到一晃就是3年半。那麼,下一次相見會是多久以後呢?3年、5年,還是10年、20年?那時的我們,會是什麼樣子呢?文明靠近得有限,風雨對你的侵擾應該只會讓你抖抖身上的皮屑,和平北溪的向源侵蝕可能會讓邁向圈谷之路再稍微刺激些....,但即使是10年、20年後,玉山圓柏也長不了1公分啊。花謝了會再開,雲聚了總會散,即使是10年、20年,對你來說,可能只是像我們在午後瞇一下眼,打個小盹兒吧?那時的你,應該還這樣帥氣,這樣美麗的站在中央山脈之首,如偉大的帝王一般。那麼,下次相見時,可能消逝不再的會是什麼呢?大概只有我的青春吧!
2013.07.08(一)~2013.07.09(二)
11:55,慢吞吞的回到南湖北山登山口時,已是雲霧繚繞了,四周全無展望。一位山友緊接著我們經過五岩峰到達,他們的大隊也快到了。看我們正打算登頂北山,卻苦無展望,他邊跟我們分享海苔,邊笑著說「你們應該在前一日進五岩峰前先登北山的,那時應該還是早上,展望較好」。我們苦笑,我們兩日前經過這兒時時間更晚,霧氣比現在還濃!速度太慢了。
12:28,南湖北山,又名南湖北峰基點峰,海拔3536m。三角點距登山口只約250m,緩坡。我和Mei第二次登頂,Candy的第22座百岳。
南湖北山位於台中市和平區和宜蘭縣南澳鄉的縣界上,是蘭陽溪上游耶克糾溪的源頭,也是蘭陽溪、大甲溪、和平北溪三大流域的分水嶺。山頂這塊刻有蘭陽溪源頭的石頭,據說是游錫堃先生擔任宜蘭縣長時親自登山到此,命人從山下揹上來的,藉此為宜蘭立下縣界。石頭雖小,重量可是相當可觀,真是辛苦當時的背負人員了。
霧時聚時散,南湖主峰若隱若現,趁他露臉時,我們趕緊拍下紀念。
從北山往審馬陣草原的方向看,山壁上整片的南湖杜鵑,花季時的審馬陣和五岩峰,一定恍如天堂!
登山口一大隊人馬,剛剛那位山友的隊友都到了。他們稍微整裝後,趕在我們之前急忙出發。要變天了,大家都忙著跟雷雨賽跑。
跟來時一樣,審馬陣大草原上白雲翻滾,變幻莫測,陽光時隱時現,光影在草坡上不停游移。與三年半前冬季初次到此時相比,彼時柔美,此時壯闊,不同季節,給人完全不同的感受。
左上角稜脈是南湖的西稜,草坡上一個白色反光的金屬物體,是失事的飛機殘骸。那兒不知有沒有路可去?
白雲的滾動越益劇烈,伴隨著轟隆雷聲,忽近忽遠。山下應該已經下起雷雨了吧,我們把雨衣雨褲放在隨手可以拿取之處,隨時備戰。出發至今,每天都有穿到雨衣!
除了蒼茫柔美的你、波瀾壯闊的你,期待能再見著花開繽紛或是冰雪覆蓋的你,只能等時機、看緣分了。
每每說要趕路,就會有東西讓我們分心。遠遠瞧見這棵枯木,還是決定離開步道到他身邊兜轉兜轉。
大山很給面子的露臉與我們告別,我們輪流拍下紀念照後,他便神影去了。
在五岩峰超越我們的吳大哥伉儷、北山登山口遇到的隊伍都已不見蹤影,這一日,我們又將是最晚回到山屋的人了。
審馬陣山屋,兩趟行程總共路過6次都沒有時間過去看看。下次,我要安排一晚在此住宿,瞧瞧審馬陣草原的晨昏與星空。
到達審馬陣登山口時,雨水落下。穿上雨衣雨褲,收起相機,直到到達雲稜山屋前不久,雨才漸漸停歇。霧雨中的鐵杉林好美好美,可惜沒法拍下來做個紀念。雖然淋了近3個小時的雨,好在雨勢還不算太大。回到山屋後,吳大哥說他們早些時候在鐵杉林中趕路時,雨勢大到像是有人拿水桶在身旁往自己潑。如此說來,我們在審馬陣草原上的蹉跎反而是福而不是禍了!
回到雲稜山屋才知道,這天有大隊上山,是「縱行囝仔」的孩子,他們明日將在南湖圈谷舉辦星空電影院,播放去年的孩子上山的影像紀錄。看到他們的協作人員竟是MIT台灣誌的嚮導群中負責開路的悍馬,趕忙跟他合照,真是榮幸。
這一日的山屋又是客滿,連屋外都搭滿了帳篷。我們照例在廚房慢慢晚餐、泡茶,揹上山的四季豆和秋葵都還新鮮美味。這是山中最後一夜了。
7月9日,照例慢吞吞整裝,屋裡只剩縱行囝仔的隊伍在準備上山,下山的隊伍早就都不見人影。山屋旁空隙可以瞧見中央尖山,西峰的山頭上已有雲朵圍繞。
8:03,木杆鞍部。遇到了爬完北一段的隊伍。這個鞍部是個十字路口,向上往雲稜、審馬陣,向下回登山口。面對上山的方向,右側可往南湖溪、中央尖溪,而至中央尖山,左側則可往南山,這是許久以前攀登南湖的傳統路徑,現已荒廢。
從木杆鞍部遙望部分聖稜線,當中最醒目的便是武陵四秀。但短短幾分鐘後,當我們繼續前進時,品田已經被雲籠罩。
在木杆鞍部沒有休息,繼續前進,接下來得一路向上,爬回多加屯。回程比較懶散,便沒有刻意紀錄時間。
老樹上釘著老路牌,寫著「往雲稜山莊」,牌子卻鬆了,指向上方。Mei搞笑作勢要爬樹,喊著「我要去雲稜,我要去」!
雖然不會有人因此誤會而迷途,但我們還是把牌子指向正確方向。愛山的旅人啊,祝你們一路平安。
繼續向前
10:47,多加屯山屋,卸下背包,參觀了一下僅供避難用的鋁製小屋。山屋沒有水源,僅有屋旁用塑膠布承接了些許雨水,水質很差,非緊急狀況大概沒人想用。
11:13,在松風嶺8k處卸背包。小休,想要享受一下松針與風合奏的美麗音符,無奈此時沒風,沒有重溫到3年半前初次到訪時那種如同聽海般的感動。
路上巧遇山界聞人柯正民教練,柯教練長年奉獻登山教育與搜救任務,令人敬佩!
這趟行程,其實遇到許多人,除了教練和悍馬,還有給我們諸多指點的父子小隊、來自嘉義的隊伍、堪稱是攝影專家的吳大哥伉儷、鄒野鶴大哥,還有兩位逆走北一段,腳程快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女山友,可惜都忘了拍張合照。
12:40,回到6.8k登山口。大休,午餐。許多隊伍在這兒準備上山,不過氣象預報有颱風快要來了。
好在,回到登山口前雨便停了。我們利用有勝溪的溪水泡泡腳、洗洗臉,順便清潔一下沾滿爛泥的登山鞋。16:23,回到登山口。
下一次相見會是多久以後呢?3年、5年,還是10年、20年?那時的我們,會是什麼樣子呢?無論如何,我會一直期待著,直到相見的那一天。